那老药师满腹被吵醒的怒火都在看到凋零骷髅的惨状后尽数灭了。
“怎么弄成这样的?”他一边问一边接过凋零骷髅,手上腿上各种刀伤,还有青青紫紫的掐痕,甚至几道鞭痕。伤口有的还在渗血,有的已经结痂,人轻的像根羽毛,仿佛一阵风飘过来就能带走他的生命。
草帽男人更是惊愕,刚才树林实在暗,他只能感觉到凋零伤的很重,却没想到这么惨不忍睹。“我不知道,林里找着他就这样了。”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僵尸咬的,僵尸可不会甩鞭子。
(相关资料图)
药师把凋零放在病床上,给几个大的伤口止了血,眉头皱的越来越紧,他指着凋零腿上的一处伤痕,“这至少是半年前的。”
药师还想检查凋零的后背,但破碎的布条混着血液和伤口黏连在一起,轻轻一动他就闷哼一声。
“这伤口很麻烦,他得在我这待两天。”药师终于正眼看了一眼男人,“你是他父亲吗?”
“我不认识他,我以为你们村的呢。”男人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桌上,“我还有点事要办,他能住在这一段时间么?”
“行。”药师把那串铜钱收进抽屉,又抓了几把药草扔进锅里,倒水。
水咕嘟咕嘟的翻腾着,奇异的香蔓延整个屋内。
“谢谢。”草帽男人露出一个笑容,“你真善良。”他感叹。
药师:“……”药师看了看凋零,凋零眉头不知为何皱的死紧,双拳紧握。
药师也对着男人笑了笑,但笑的不太自然,他干脆低头。“那具体什么时候来接?”
没有回应。
药师一边搅着药一边抬头,草帽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。
药师停下动作,走到窗前探头探脑,确认男人已经离去,他收起了笑容,快步走到凋零身旁,灵力探进凋零体内。
药师面色瞬间惊恐。
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,各家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来,但他们都到了医馆前。
“怎么伤成这样,他还这么小。”一个穿花裙子的女人满眼都是心疼,凋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,她甚至想着如果药师嫌麻烦,要不就她暂时养着?
旁边的村民也或多或少露出怜悯之情,天还未亮,一个陌生男人嗷嗷叫着冲进村,这动静大部分人都听见了,只是安全问题没有出门查看。
药师定定的看着村民们,“他是怪物。”
话落地,村民们齐齐后退,那女人不可置信。“什么?可,可他”看上去就是人类啊,女人惊恐的把话咽回去,这太过匪夷所思。
但药师是村里唯一的修灵师,他说是,那绝对就是。
村民们窃窃私语着什么,推出了一个村民,他手里还拿着一柄大铁锤。“那为什么还不杀了他?等着他杀了我们吗?”
他狠厉的目光像是要把药师烧出个洞,“怎么着,你善心泛滥想养着他?”
药师急了,“这不是有个大的送他来吗,万一他也是怪物呢,当面逼急了讨不着好,而且这小怪物诡异的很,要是没弄死反倒给他弄醒了呢?”
“那就烧。”
花裙子女人像是消化好了,那冰一般的眼神让铁锤男人和药师都怔住。
“把他用铁链绑起来,一把火烧成灰,总不会再醒了吧?”她转头指向凋零骷髅,那冰锥一般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碎……
等等。
她颤着手,所有人目光看去,只遗留一片褐色血迹,哪里还有人在?
“他跑了!!!!”
凋零骷髅很难受,他躲在干草堆里蜷缩着,心脏隐隐作痛。
他明明什么都没干,但是他们二话不说就要杀了他。
那哥哥说的没错,人类的确善良宽容,那个花裙子的姐姐一开始看他的眼神真的好温柔。
但当他给他们带来危机感,他们就要下手,哪怕他并没有这个想法。
人类好复杂……凋零骷髅捂住心脏,刚才只是丝丝缕缕的疼,本以为休息就能好,但为什么现在越来越痛?
对了,那香。凋零想起那药师熬药时奇异的香味,就是那香味让他难受醒的。
不能再拖了,他心一狠,站起身直接冲出草堆,步子踉踉跄跄,但村民们也不傻,早已包围整个村庄,他很快就被人发现。
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–
“所以我们要去哪啊?”一身黑衣的小少年牵着青年的手,眼眸是浅紫色,水晶一般闪着淡淡的光,此刻满眼好奇的看着周围,时不时伸手拽拽小草摸摸花,但并没有弄坏它们。
如果凋零骷髅没有急着逃亡,应该也会是这样吧。
青年穿着蓝色短袖,搭配深蓝色的牛仔裤,脸看着二十八九岁的模样,微微偏棕的黑色眼睛,虽然五官俊秀还算耐看,但整体还是被这双眼拉低了评分,扔进人堆里一眼都找不到。
他摸着小少年的头,不得不说小孩子头发软软就是好摸。“不知道啊,末影想去哪里玩?”
末影人摸一朵小花摸的起劲,高高兴兴的笑弯了眼,“随便去哪里都好。”
带着笑的脆脆的童音,Herobrine听着也莫名的高兴,在末影人头顶多撸了两下,两人深入树林,那里有不少小野花,还能听到鸟鸣。
“我没有!我没杀人!!”惊慌的喊声从林深处刺了出来,甚至破了音。
末影人吓了一跳,下意识抱住Herobrine,Herobrine安抚性的抱起末影人,在他后背拍了几下,虽然给末影人拍的连连咳都忘了害怕。
“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,你待在这别动。”放下末影人,Herobrine直接瞬移,但末影人抓住了他的手。
他们瞬移到林中,茂密的树遮住他们的身影,Herobrine还没来得及叮嘱跟来的末影人,就看着一群村民抓着一个男孩的手拖着他走。
那男孩拼命挣扎蹬腿,旁边一个老人家见状端着一碗药就往男孩嘴里灌,那药的扑鼻香味连Herobrine都闻到了,然后那男孩挣扎的力道就弱了下来,转而肌肉开始痉挛抽搐。
他张嘴似乎说了什么,但旁边一个村民直接给了他一巴掌,这一巴掌扇的男孩左半边脸颊明显肿起,嘴角还隐隐露出抹红。痛苦沉在他的眼睛里,深邃若深渊,似乎还裹了一层薄薄的水雾。
那村民看着这双眼睛竟然莫名感到心虚,他声音骤然变大。“还狡辩!把你一把火烧了都赎不清你的罪,谁知道你吃了多少人,还来我们村子害人。”他恶狠狠的。
迫不及待给凋零扣上一顶帽子,就好像他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。
所有人都忘了凋零骷髅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,或者说他们压根没去想,要知道他后背那一片粘着破碎衣物的伤现在还没有人处理,就这么在地上拖着。
Herobrine从树后走出来,眼前的一幕让他险些控制不住想杀人,这是曾经那段时间的后遗症,但他理智还在。
他走近:“你们好。”
药师一惊,试探了一下,是人类,他给村民们一个放心的眼神。“你好。”
“他杀了人吗?”Herobrine 终于到了凋零面前,指着凋零骷髅。
凋零骷髅停止了挣扎,他没有求救,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Herobrine。
Herobrine见状,微微发粽的黑色眼瞳有一瞬间竟然有点透明了?
“没有。”一个村民嘴快。
“那你们怎么知道他要害人?”他目光灼灼,眼神死盯着刚才扇巴掌的村民,那村民只感觉有凉意密密麻麻顺着脊椎骨爬。
“他是怪物不是人类,这不就……”话没说完,Herobrine已经了解了情况一脚就踹飞了那村民,随后一个瞬移跟上去。
啪啪啪!
三个巴掌狂风骤雨般落在村民脸上,都在左边。
村民脸一歪就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,昏死过去。
那铁锤男人下意识一锤子就扔了过去,那十几公斤的锤子砸在Herobrine后背上,竟发出铛的一声,锤子被弹开,Herobrine动都没动。
Herobrine猛然回头,对着药师一行人就冲过去,药师他们哪见过这场面?这一切超出了他们的认知,见Herobrine冲过来,理智什么的嘣就没了,只知道转身跑。可这一跑,他们发现,腿怎么不听使唤了呢?
于是凋零骷髅就看着他们连滚带爬的跑,就像他之前逃跑一样,但更狼狈。
没人控制凋零骷髅,他坐起来,双手抱着膝盖,这样他可以把头埋进自己大腿与身体的空隙中,就像有人抱着他一样。
旁边还有几朵他在下界的时候心心念念的花,但是村民们拖着他的时候把那些花都压折了。他想把花扶起来,但是一放手花就垂下来,他试了几次,结果花茎撑不住彻底断成两节。
他看着手里白色的花,又尝试着去弄另外一朵黄色的。虽然他很小心很小心的没把茎弄断,但是花还是没直起来。
他不免失落,眼睫低垂。
Herobrine很快就回来了,他可没发疯去屠村了,这还有伤员呢。
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男孩,Herobrine声音都放软了些。
“我带你去看医生啊,医生给你治病病就不痛痛了。”他很不适应的说了叠词,感觉舌头被绞住一样的不自然。
凋零骷髅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进食,但他是人类身体,怎么着一星期也应该吃一顿的。
不过在那种地方,他几乎找不到吃的,族长也不让他吃,这就导致凋零骷髅明明和末影人一样的年纪,在Herobrine眼里却是七八岁的“男孩”,末影人是十一岁的“少年”。
凋零骷髅没回应,他轻轻摸着手里的花。
Herobrine蹲着平视凋零,保持着一个让人安心的距离,然后慢慢企鹅一样的姿势往前挪,缓缓伸手去抱凋零骷髅。让他松一口气的是凋零骷髅没有反抗,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低头看着手里面的花。
“乖啊。”Herobrine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凋零骷髅被他碰碎了。
真正抱住的时候他感到衣服布料的触感很奇特,那是被血泡过多次又干透在上面的结果。
他不敢迟疑,让末影人抓着他的衣服,抱着凋零骷髅就瞬移离开了。
标签
Copyright ? 2015-2032 华西粮油网版权所有 备案号:京ICP备2022016840号-35 联系邮箱: 920 891 263@qq.com